第六百七十九章 问心无愧

不多时，小公子身上的穴位，已经有大半都竖着针。
  止血药、护心丹、灵泉水，加上针灸的效果，小公子的气息总算是吊住。
  “所有人退出帷帐后，没有我的话，不许任何人打扰。”白灵决定冒险。
  进入空间是不方便，可没有外人在，取用空间里的东西却方便许多。
  念夏与剑秋各自守住一角，戒备的看着周围，重点是防范右相府的人。
  虽然右相夫人表态，她带来的人是要帮忙的，可小公子被抬来之后，所有人都不着痕迹的朝这边靠拢。
  一旦有人冲进去，极有可能会导致小公子命丧当场。
  尽管白灵救治的时候，人只剩下一口气，可到了那个时候，又有谁会讲道理？
  这一点，大家都明白，只是不能宣之于口。
  半个时辰过去，外头的人等的着急，做手术的白灵也累的快要虚脱。
  一整天了，白灵都没有吃过东西，只是抽空喝口灵泉水来维持体力。
  然而做手术不同于忙其他事情，白灵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，大脑要不停的运转，更是紧绷着的精神状态，怎会不累？
  “我儿到底如何了？世子妃不让任何人进去，该不会是……”右相夫人不敢把话说完，此刻她已经是到了崩溃的地步，想到那个可能性，就要冲进去。
  剑秋的长剑出鞘，拦在右相夫人面前，冷声道：“不想小公子有事，夫人最好能保持安静，想要进去，除非赢过我手中的剑！”
  “贱婢！”右相夫人情急之下，破口大骂，哪里还记得维持她贵夫人的形象，“你再敢拦路，本夫人就让人把你抓起来，卖到窑子里去！”
  “汉王府世子妃到底是何居心？救人不许我这做母亲的看着，反倒是让丫鬟刀剑相向？难不成，想要害了我儿不成？”
  右相夫人虽然想要冲进去，但跟来的丫鬟婆子，哪敢让她冒险，纷纷阻拦。
  剑秋始终是拦在那里，不见任何动作，但也不退让。
  这样争执不下，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，终于传来白灵的声音。
  “要做缝合手术，立即让人进来给我打下手。”白灵的话，犹如天籁之音。
  剑秋收起长剑，她也怕刀剑无眼。
  一旦伤了右相夫人，即便是为了救人，也要给个说法。
  而右相夫人则是激动的昏了过去，她的幼子，还有救。
  右相夫人只是个插曲，却也让人明白，白灵救人不看身世，只看伤情的情况。
  有救无类，这是白灵救人的原则。
  不愿意等的，觉得这个充满血腥的院子，是晦气的地方，不愿意过来的，那就不要求白灵医治。
  只有黄昏的时候，白灵进了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小憩了一会，随便吃了口东西垫垫肚子，又开始继续手术。
  这个时候，时间就是生命。
  如此忙活了两个昼夜，别的大夫到后期还能换班游戏。
  尤其是一些寻常的伤口，白府的下人就能缝合，着实是填补了缺乏大夫的燃眉之急。
  而从京城附近召集来的大夫，则是负责开药，以及一些跌打损伤的病症，倒也游刃有余。
  只有白灵，这两个昼夜，合起来休息了不过一个时辰，还是在不能进入空间的情况下。
  当念夏说重伤患都处理完毕后，白灵身子一软，便瘫在地上。
  “我想睡觉，天塌了也别叫我。”靠在念夏怀中，白灵困的不愿再睁开眼帘。
  “快，让人准备马车，送世子妃回王府。”念夏不敢大声，怕吵到白灵。
  不用剑秋去传话，已经有负责维持秩序的官兵去准备。
  这两日，白灵是如何全心救治百姓，所有人都看在眼中。
  一般的士兵，也是寻常人家子弟，这受伤的人中，也有拐弯抹角的亲戚，对白灵只有感激和敬佩，乐意为她做一些小事。
  不提白灵回到王府，一睡就是整整三天不曾醒来。
  这几日京城里头，除了救助无家可归百姓的那个院子，几乎所有人都尽可能的庇护不出。
  唯有做生意的人，不得不去打理店铺，或是统计损失，或是无精打采的经营着。
  而官员府邸，不知有多少被抄，京城的大牢里已经安置不下。
  皇帝盛怒之下，更是将完全支持太子的几位大臣，连同其家眷，在太子等人被送往边关之日，便推到菜市口斩首，连秋后都不愿意等。
  可以说，京城的血腥味就不曾断过。
  多少人喊冤，却没人敢为他们求情，只求能躲过这一劫。
  “天子一怒，浮尸千里，如今我总算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。”白灵醒来后，便询问京城的局势，听完念夏的汇报后，感叹道。
  “估计皇上处理好太子的事，也该正式册封世子爷为新任汉王，这总算是件喜事。”念夏给白灵端了燕窝粥，笑道：“王妃命厨房那边，每日都炖着血燕，就怕主子醒来没东西养胃。”
  “有劳母妃挂心了。”白灵懒懒的靠在床头，不愿意起身。
  虽然睡饱了，可身体的疲累还没有完全消失。
  喝了一碗燕窝，白灵胃里暖融融的，人也多了几分精气神。
  “世子呢？这几日都不在府中吗？”白灵询问道。
  “世子爷这几日，奉命抓捕那些歹人，每日都会抽空回来一趟，看看主子可有醒来，与王妃报个平安。”念夏答道。
  “我大姐可好？”这是白灵关心的。
  “大姑娘还好，大家都有意瞒着她，见瞒不住了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。又有两位姑娘陪着，倒是没有影响安胎。王妃的意思是，现在外头乱着，先让大姑娘他们在王府住着，彼此也好有个照应。”
  知道白灵还有很多事要关心，念夏索性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完。
  比如白草的嫁妆，丢失了一部分，有些贵重的大件也被毁了。
  白记的铺子，损失有多少。
  秦家二老受了点上，但并无性命之忧……
  “你倒是消息灵通，这京城之中，可还有你不知道的事？”白灵听完后，终于放下心来，忍不住打趣道。
  “奴婢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，比如右相夫人里衣的颜色……”念夏话未说完，便发现自己失言了，急忙闭嘴。
  “那孩子，情况如何？”白灵询问的，自然是右相的小公子。
  “奴婢让人打探过，倒是没有性命之忧，不过大夫说身子垮了，这辈子都得用药吊着。”念夏回道。
  至于右相夫人传出去那些不利于白灵的话，念夏没有提及。
  清者自清，那么多人看到白灵是如何救人的，真正心眼明亮的，自然不会随波逐流。
  “那就好。”白灵颔首，在救人的时候，她就知道会是这样。
  其实，即便在右相府求助的时候，白灵就去救人，也不会比现在的结果好多少。
  灵泉水恢复肌体的能力极强，若不是那小公子有性命之忧，白灵绝不会冒险大量使用。
  有时候，问心无愧便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