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保护费

曹大与海云道长的脸上都是诧异，弄得我一时间不知所措。
  “会不会是海云道长你看错了……”曹大轻声说道，“我看江成倒是很普通，如果他真有前世灵魂，又怎么会如此轻松地被夺走两盏本命灯？”
  海云道长点头道：“我也觉得怪异，前世灵魂不应该是这样。也罢，这件事情我们之后再调查，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护住他的性命。曹大，我来为你探测一番。你先前就该说实话，我若是知道你并非逆门弟子，也不会那样对你。”
  曹大摇摇头，依然是很温和地说道：“我没在意。”
  他闭上眼睛，而海云道长将针刺进了他的头顶。等过了一会儿，曹大轻声说道：“我看见一棵金色的参天大树。”
  “什么！？我来检查一番。”
  海云道长面露惊色，他再次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，原来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道符。
  只见他将道符贴在自己的身上，然后将手放在曹大头顶。我估摸着，他刚才应该也是这样帮我检查的。
  随后，海云道长忽然瞪大眼睛，惊呼着说道：“天灵根！真想不到，你竟然拥有着质量上等的天灵根！”
  曹大微微一愣，惊讶道：“那我算是资质上乘吗？”
  海云道长脸上满是欣喜之色，激动道：“你定然会被选为内门弟子，悉心教导。”
  曹大松了口气，但脸上又是出现一丝担忧：“那江成……”
  “他的灵根太弱，恐怕不能进入正一派……”海云道长轻声说道，“但没关系，你若是被选为内门弟子，就可以带家属共同住进正一派。到时候你提携着江成，他就能相安无事。”
  曹大脸上的担忧总算是放下了，温和地说道：“那多谢海云道长。”
  海云道长连连摆手道：“不必客气，事不宜迟，我这就开车带你去正一派。他们若是知道我带个天灵根的弟子回来，定然也会高兴得找不到东西南北。”
  说罢，海云道长就催促着我们快快出发。我没想到这次竟然能沾曹大的光，心里也是有点后怕和感激。他拍拍我的肩膀，示意我不需要在意。
  等我们出了门，正好看见海云道长的车停在李唐朝的旁边。这可是个鲜明的对比，李唐朝开的是一辆老旧的桑塔纳，海云开的却是奔驰。这二者之间的地位，可以说是巨大差距。
  李唐朝惊讶地看着我们一起出来，而海云道长没注意到他，领着我们上了车。
  等上车之后，我小声地问曹大如何跟李唐朝解释。他说没关系，只要用手机说清楚就行。
  我松了口气，相比起让我坐在纸巾上的李唐朝，海云道长算是亲切许多。他说目的地有点远，让我们只管靠在车上睡觉就行。
  我第一次这么久坐车，实在是累得不行，就靠在座椅上睡着。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，我被曹大给推醒，说已经到了。
  我出门一看，却见自己正身处在一个中高档小区门口。外边的大门上还要字，说是正一派浙江分区。
  这让我不由得惊讶，说道士们不应该是隐居在山里么？
  海云道长告诉我，山里没有超市、不能叫外卖、甚至没有网线和wifi。他说现在时代不同了，道士也要学着与时俱进，否则迟早会被时代淘汰。
  我对此找不到反驳的理由，等进来正一派之后，海云道长就急匆匆地拉着曹大往里边走，让我先在保安室里等着。他说要让那些人见识一下天灵根，因为这是非常少见的，几乎是万中无一。
  我百般聊赖地在门口等着，这儿只有两个保安在站岗，我跟人家又不熟说不上话，只好自己看着墙壁解闷。
  等一个小时之后，海云道长终于满面红光地带着曹大回来了。我连忙问情况如何，海云道长大笑道：“还能如何，当然是成功了。现在曹大已经被选为内门弟子，会接受正一派最好的教导。我先带你们去住处歇息，曹大你好好修炼，不要辜负我的期望。江成，你也不必担心，你作为弟子家属，也可以学习一些基本功。”
  我心里总算有点欢喜，而海云道长就开着车带我们在小区里逛。真别说，这个小区还挺大的。我们在他的带领下，来到了一家高级公寓。随后海云告诉我们，这是曹大住的宿舍。里边家具齐全，缺什么可以直接说一声，只要是市里能买到的东西，正一派会在十二个小时内办妥，而且每个月都有两万块钱的免费额度。
  我原本也想跟曹大一起进去，海云道长却告诉我这儿不是我住的地方。
  等曹大进宿舍后，他带着我继续往下边开车，跟我解释道：“家属区是有分等级的，从一级到三级，其中一级最低。你根本没有灵性，所以只能进入一级家属区。当然，如果你本事学得多了，就可以升级家属区，甚至能成为正一派弟子。”
  我点点头，觉得人家肯收留我已经是好事一件。在海云道长的带领下，我来到了另一栋楼，但这儿跟曹大那边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。
  曹大的住处是高级公寓，我这儿却是一栋肮脏破旧的老楼房，甚至只有四层楼这么高。等进来之后，我才发现里边都是隔板，隔音效果很差，在走道上都能听见别人的说话声。
  海云道长领着我到一个隔间前,他递给我一把钥匙，跟我说道：“屋里有基本的用具，你如果需要什么，可以去市里的商店买。如果嫌麻烦的话，可以找正一派帮忙，他们会在一个星期内帮你买来东西，不过搬运费是按重量收费的。”
  如此巨大的差别待遇让我心里满是自卑，此时海云道长推开门，我发现里边有个单人木板床，上边铺着简单廉价的被子。而木板床的旁边，则是一张老旧的桌子，整个房间不超过十平米大，甚至没有窗户。
  唯一让人欣慰的，就是有个电风扇。
  海云道长让我安心住着，说有空可以去楼下要个家属须知手册。随后他似乎急于炫耀自己找到了天灵根，急匆匆地就走了。
  我叹了口气，坐在木板床上发着呆。原本以为城市里的住处应该挺好，想不到还不如山里的。
  我正在想着事情，外边却忽然有人敲门。我以为是海云道长回来了，就急匆匆地去打开门。
  当门被打开之后，我几乎整个脸都红了。只见屋外站着的不是海云，而是一个时尚女孩。她躺着波浪卷的红色头发，上身穿着一件露脐小背心，露出肩膀和低胸，而下身穿着一件短到令人不敢置信的牛仔短裤。这么短的裤子，我估摸着连屁股都遮不全。
  这城里的女孩就是敢穿，不像我们山里的姑娘，一年四季都穿得很严实，夏天顶多就是个有印着花朵的短袖。
  这女孩似乎有点不喜欢我的视线，嚼着口香糖问道：“看够了没，土包子。”
  我连忙说自己不是故意的，而这女孩大大咧咧地靠在门板上，慢悠悠地说道：“新来的是吧？”
  我点头道：“是啊，怎么了？”
  “交钱……”女孩伸出手，有点鄙夷地说道，“每个月一千元保护费。”
  我瞪大眼睛，惊讶道：“为什么？”
  女孩不耐烦地说道：“哪来这么多为什么？你想好好在这过日子就给钱，否则别怪我没提醒你，你保证会住得不舒坦。”
  我心里顿时有些气愤，说我就是不给保护费，你们别来烦我。
  说完，我就重重地关上了门，气得不轻。
  结果十几分钟后，我的门就被重重地敲响了。我皱着眉头打开门，只见外边站了七个人，领头的是个魁梧大汉。他脖子上有个纹身，而且是光头，显得很狰狞。
  光头大汉用手指戳了戳我，冷笑着说道：“你不交保护费是吧？”
  我点头道：“我没有钱。”
  “行，晚上的时候注意点……”光头大汉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，威胁着说道，“最好别一闭眼就起不来了。”
  我心中大怒，想不到在文明的城市里还会被这样威胁。顿时我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，一把抓住那大汉的手臂，抓着他的弹簧刀抢了过来。因为太用力的关系，我的手也被弹簧刀割破了，那光头想不到我这么冲动，一时间忘了将刀抢回去。我握着刀，气得发抖着怒吼道：“别晚上了，就现在！”
  光头一愣，这才反应过来。可他并不惧怕，而是冷笑道：“吓唬我呢？”
  说完，他忽然将脑袋凑过来，指着自己的头顶说道：“来，往这儿刺，冲着这儿刺下来。”
  “好！”
  我更是怒火冲天，举起弹簧刀，狠狠地刺了下去……